“你说什么?!”
关保成听到白淑琴的话简直要气炸了,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。
因为过于气怒,连声音都变了调,眼底更是骇人的怒意。
白淑琴顿时缩了缩脖子,下意识又捂上自己的嘴,一脸痛苦,“老公,不是,我不是那意思……”
她想解释,可说出来的话却是,“我说你没用,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对着家里人怒吼,你真那么能耐,刚刚怎么不冲着关礼礼那贱丫头去?还不是看她成了姜家的大小姐,不敢跟她撕破脸,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你,恨不得一脚把你踢开!”
“妈!”
关启深都要疯了,他妈什么时候跟爸爸这么说话,不都是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,这出去一趟,她是疯了不成?
白淑琴也觉得自己要疯了。
从在姜家开始,她就不受控制地想往外冒真话。
不止是真话,而且还是她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心里话。
再看关保成那几乎气成猪肝一样的脸色,白淑琴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。
几人不知道的是,就在刚才,原本缠在关蕊蕊身上那道黑影身上不断伸出丝丝缕缕的黑气,那些黑气一点点钻进关保成的身体里,无声无息,却叫关保成的脸色变得越发骇人可怖。
他就那样死死瞪着白淑琴,指着她,手指颤抖,
“你你、你……”
他气得说不出话,心里却有一股怒火翻涌,让他叫嚣着想要发泄。
忽然,他的视线落到玄关处放着的高尔夫球棍,当即上前,二话不说就抽出其中一根球棍。
关启深看到他的动作瞬间变脸,白淑琴和关蕊蕊更是脸色都白了。
还不等关启深扑过去阻拦,关保成已经抓着棍子狠狠挥出。
哐啷哐啷!
玄关处摆放的摆件瞬间被他一棍子扫得摔碎了满地,白淑琴更是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。
“啊啊啊啊!救命!”
关蕊蕊也跟着呜呜大哭,“啊啊呜,爸,我们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啊啊老公我也知道错了,你冷静点!”
场面一片混乱,关保成却还在疯狂挥舞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棍,好在他没有真的追着白淑琴打。
反倒是将家里玄关客厅摆的一些个花瓶摆件通通砸碎。
白淑琴看得心都要滴血了。
那被砸坏的好几个都是古董啊!
加起来快上千万了!
白淑琴真的心疼坏了,张嘴就来,
“你还不如打我呢呜呜呜……”
关启深:……
这家疯了。
……
姜家宴会过去两天后,姜礼礼终于跟宋夫人约好了上门的时间。
收拾好东西下楼,花园里,姜溯姜瀚和姜澄三兄弟被逼着做俯卧撑。
而他们面前,姜淮一派优雅地坐在一张藤椅上,手边摆着点心和花茶,一副悠闲享受下午茶的样子。
姜礼礼看到这情景微微挑眉,“这是?”
“没什么,爷爷说他们最近缺乏锻炼,趁着现在暑假,好好锻炼一下身体。”
姜淮笑眯眯地说着,又道,“知道你要出门,车子已经给你备好了。”
姜礼礼点头,短短几天,她已经快要习惯姜淮的无微不至了。
也没有理会还在死死支撑的三兄弟,姜礼礼朝姜淮说了一声便径自出门。
姜淮笑着目送她出门,这才重新转回三人身上,嘴角的笑意愈发温和,“坚持住,今天至少做够一百个,要是中间没坚持住垮了,三个人一起清零重头做起。”
这话一出,三人几乎瞬间垮了脸,纷纷叫着,
“大堂哥,我们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我这两天都没有找姜礼礼麻烦,我们很乖了!”
“姜淮哥,你不能有了妹妹就不要弟弟,我们也是你的亲人。”
对于三人的话,姜淮面上不为所动,依旧是那矜贵优雅的笑,“嗯,做完一百个才算亲人,今天做不完,你们的游戏,手办,就还是由我替你们代管。”
三人顿时又是一阵哀嚎。
自从上次宴会,家里对姜礼礼简直是把她当祖宗供着。
原因是宋永铭夫妻后来宴上特意对姜老爷子表示了感谢,因为姜礼礼替他们救回了自家女儿的命,同时不忘感慨,
“礼礼是个有真本事的人,我们家是真的很感激她,小小年纪,不禁这么厉害,还能自己赚钱还关家的抚养费,实在是了不起。”
姜家人一听额角就觉得突突跳,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,姜礼礼在关家那么不受待见,关家不可能给她那么多的零花钱,那么那五百万又是从哪来的?
这会儿被宋永铭一提醒,他们总算知道了。
她自己赚的!
姜家人第一反应倒不是觉得礼礼能干,而是觉得羞愧。
就连姜溯都一脸的复杂。
他之前还觉得姜礼礼弄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丢人,可人家完全是为了挣钱啊。
同时又不理解姜礼礼既然已经回了姜家,为什么还要费那个劲。
五百万抚养费而已,直接跟大伯张口就是了,居然还巴巴地自己赚钱去还。
当晚,姜禹城就直接给姜礼礼转了一千万。
五百万是替她还关家的,另外五百万是给她的零花钱。
姜礼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上次她刚刚转了一百五十万出去,扭头姜淮就给她转了双倍的零花。
这回她五百万刚还回去,扭头钱又翻了一倍给她送了回来。
姜礼礼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随时都不缺钱的感觉。
但进了她口袋里的钱,她也不会矫情地非要还回去。
有了这笔钱,她正好可以把她之前想要的那个东西拍下来。
正翻着手机找出某个拍卖会的消息,车子已经停在了宋家门口。
宋永铭和宋夫人早早就等在了家里,她刚下车,两人就直接迎了出来。
“姜大师,你来了。”
宋夫人在姜家的时候虽然为了表示亲近直接喊她礼礼,但私底下还是坚持喊她姜大师。
前者是为了给她撑腰,但后者就是纯粹的恭敬。
想到今天终于可以让她家小梨儿恢复正常,宋夫人昨晚就激动得一整晚没睡着。
不只是她,宋永铭和宋遇礼同样一夜未眠。
为着今天,他们特意将公司的工作全部推掉,就为了亲眼见到小梨儿恢复的那一刻。
姜礼礼对上宋家人热切的目光,只安抚一笑,也不寒暄,径自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纸包。
宋家人只见那纸包里,是几根用黄符包裹着的头发。
那就是换走她家小梨儿一智的那人的头发!
宋家人眼神里瞬间仿佛冒了火。
姜礼礼看着几人,想了想,道,
“在开始之前,有件事我还需要向你们坦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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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淮和姜禹城今天不在家,晚上回家时听说关启深来找礼礼的“麻烦”,当即吩咐管家,
“以后只要是关家的,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。”
然后就准备去看看礼礼。
就怕关家人又给他家女儿(妹妹)受委屈。
结果刚要上楼,就见姜礼礼抱着小狐狸从楼上走了下来,身后难得的竟还跟了个尾巴。
姜溯气呼呼地跟在她身后,叭叭质问,
“刚刚我那胳膊是怎么回事?你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?姜礼礼,我劝你老实交代!”
“今天要不是我,你早就被那关家的欺负死了,之前冲着我们不是挺能怼的么?对上关家那个就说不上话了?你这是给我们姜家丢人!”
姜禹城看着姜溯缠着姜礼礼,下意识拧眉,以为这小子又在找礼礼麻烦,刚要张口,却被一旁的姜淮拦了拦。
姜禹城一顿,却见姜淮只是饶有兴趣看着。
姜溯没注意楼下的两人,直到姜礼礼终于停下脚步,他扭头一看,脸上顿时闪过一瞬的心虚,但很快又镇定下来,乖乖叫人,
“大伯,淮哥,你们回来啦?”
“嗯,在说什么呢?”姜禹城沉声问。
姜礼礼刚要开口,姜溯怕她又开口告状,忙不迭快走两步抢先道,
“大伯,我们在说今天关家那个养兄上门的事,你不知道,那人今天张口闭口拿哥哥的身份和关家的养育之恩来压人,给我骂走了。”
姜淮挑眉,“哦?你还挺厉害。”
姜溯听姜淮夸他,当即骄傲地挺起胸膛,“那是,也不看看这里是哪?在我姜家的地盘欺负人,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!”
姜溯说着又看一眼姜礼礼,见她神色如常听他说着,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感激之色,心下又有些不爽。
他今天好心给她出头撑腰,她一下午连声感谢都不说,跟她说话也不搭理,简直是没良心!
难怪雪溪姐说他不该多管闲事。
这人就不值得帮。
气不过,姜溯决定换个方式告状,“大伯,淮哥,你们不知道吧?姜礼礼跟她姜家那个养兄关系还挺好,她还给他亲手做了个什么玉牌!”
听到关系挺好,姜禹城下意识看向姜礼礼。
姜礼礼摇头,言简意赅,“不好。”
姜淮只笑,“玉牌?是说护身符吗?我也有的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低调又带点炫耀地从自己领口处抽出一条红绳,红绳上挂着的赫然是个刻着符文的玉牌。
姜礼礼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和他贵公子气质毫不相符的红绳玉佩,眼睫微动,杏眸似亮了一分,面上却是依旧如常。
姜溯没想到自己难得搞个挑拨居然还当场失败,眼睛瞪着那玉牌,莫名还有点酸,又巴巴望向姜禹城,
“大伯,你也有啊?”
姜禹城抿了抿唇,看看儿子脖子上的玉牌,又看看礼礼,声音沉敛,“我没有。”
姜礼礼却有些意外,“你有,我给了的。”
姜禹城一怔,眼底划过一瞬高兴,又很快凝起眉心,“我没收到。”
“嗯,您那块在我这儿。”一旁的姜淮接话,说得脸不红心不跳,“礼礼托我转交,我没给。”
姜禹城闻言,面色一沉,板起脸就想教训人,就听姜淮不紧不慢道,
“因为那会儿父亲犯了个错,所以我替礼礼暂时将那个护身符扣下了。”
至于具体是什么错误,他不说,姜禹城也能想到,眼底闪过心虚,又很快恢复如常,端起威严,板着脸道,
“礼礼既然让你转交,就算你有意见也不能瞒着私自扣下,赶紧的交出来!”
姜淮耸肩,“在我房里呢,待会儿拿给你。”
“不行,现在就去拿!”
老父亲发威,姜淮也不再反抗,径自上楼拿玉牌,不多时就拿了下来。
玉牌依旧是用福袋包着,并未拆开,姜禹城直接当着姜礼礼的面拆开,看到里面果然是和姜淮一样的玉牌,眼底闪过一丝高兴,面上到底还是克制着没有显露出来,只是拿在手上摸了又摸,
“这是你自己刻的?手艺上佳!没想到礼礼还有这种手艺,爸爸收到了。”
他的玉牌没有红绳,姜禹城便又珍而重之地将东西收回福袋中,仔细揣进上衣的口袋里。
姜溯看着姜禹城那动作,眼睛里都有些嫉妒。
却不知是嫉妒大伯居然那么喜欢姜礼礼送的东西,还是嫉妒姜礼礼光送了自家两人没送他……
另一边。
在姜家碰了一鼻子灰的关启深回到病房,就看到依旧等在病房里的父母和关蕊蕊。
见到他,关父忙问,“怎么样?她答应了吗?”
关启深摇头,“礼礼现在真的变了。”
白淑琴闻言当即骂出了声,“那丫头就是个白眼狼!我早就说过了!要我说求她还不如求当年给咱们蕊蕊批命的那位大师!”
关保成沉着脸,也有些不高兴,“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了,还用得着你说?”
可是自从姜礼礼车祸后,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位了。
也不知道那位大师是怎么了。
白淑琴被怼了一下,不敢再跟关保成抬杠,于是转移话题,“那死丫头不肯帮忙,那她别想要老太太留下的手镯!”
又问关启深,“那手镯呢?”
关启深面上闪过一瞬尴尬,半晌开口,“手镯,她拿走了。”
“什么?!”白淑琴忍不住拍桌,“她不办事还好意思拿老太太的镯子!这小贱人怎么这么不要脸?!”
躺在床上的关蕊蕊也是一脸气愤,暗骂哥哥没用,居然让姜礼礼把镯子拿走了,那不是让那贱人如愿了嘛?!
关蕊蕊气得一锤手,却忘了自己还在输液,那针头瞬间往她皮肉里扎,连血液也开始倒流,当下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“好痛……”
几人一听她喊痛,瞬间齐刷刷往她床边凑去,又是紧张又是查看她的手背,混乱中也不知是不是谁压到了床板,原本半摇起的病床竟冷不丁地塌了回去,关蕊蕊猝不及防摔回床上。
这本不该如何,偏偏关蕊蕊哭着喊腰痛,关家人又是按铃又是喊医生,一通检查下来,说是腰也给扭伤了。
白淑琴当即大怒,斥责医院基础设施出问题导致病情加重,吵吵嚷嚷地闹了好大一通,关蕊蕊被一刺激,原本只是轻微脑震荡的脑袋头痛无比,扭头又是一通干呕。
关保成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混乱的情景,面色愈沉,心下笃定蕊蕊不能继续这样下去。
明天还是得想办法,让蕊蕊亲自见一见礼礼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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