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热门小说
  • 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热门小说
  • 分类:现代都市
  • 作者:怡然
  • 更新:2024-02-01 22:13:00
  • 最新章节: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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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删减版本的现代言情《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》,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,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怡然,非常的具有实力,主角况风娘顾道之。简要概述:上前磨墨,“别报喜不报忧,咱们这趟差事……”“就你话多!”顾知非担心这话被况风娘听去,忙呵斥住,还是不太放心,偷偷拿余光去瞄她。这一瞄,他的心咯噔一下。况风娘两只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,手里的馒头掉地上也没察觉。又来了!顾知非这回有了点经验,上前几步,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。“况姑娘?”“况姑娘?”况姑娘眼眶慢慢泛了红,好像是受了天......

《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热门小说》精彩片段


顾知非接过信,飞快的扫几眼后,桃花眼慢慢上扬,终于露出一点笑。
“爷,是不是老太太身子好些了?”朱青问。
“能喝半碗薄粥。”
顾知非看着况风娘,目光意味深长。
“就这样,她还叮嘱我照顾好况姑娘,别让况姑娘受委屈了。”
“担不起!”
况姑娘冷冷回他三个字。
同行五天,顾知非多多少少摸着些况风娘的性子。
不提起顾家,她哪怕脸色再冷也没事;但只要一提顾家,这人身上就长出了无数的刺。
这个时候,他就应该有多远,躲多远。
“拿纸笔来。”
顾知非算算日子,已经四天没给家里捎信,尽忙着赶路了。
朱青问店里的伙计要了纸笔,“爷多写几句,老太太收着信,一开心指不定病都好了。”
“爷!”
丁一上前磨墨,“别报喜不报忧,咱们这趟差事……”
“就你话多!”
顾知非担心这话被况风娘听去,忙呵斥住,还是不太放心,偷偷拿余光去瞄她。
这一瞄,他的心咯噔一下。
况风娘两只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,手里的馒头掉地上也没察觉。
又来了!
顾知非这回有了点经验,上前几步,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。
“况姑娘?”
“况姑娘?”
况姑娘眼眶慢慢泛了红,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里面渗出一点水光来。
只是这委屈来得快,也去得快。
片刻后她又咬牙切齿起来,那牙齿咬得咯咯响,仿佛在用力地撕咬着什么。
顾知非惊得连呼吸都止住了。
莫非被丁一说中了,她真的鬼上身了?
况风娘其实听到他喊她,可心口太痛了,像是被匕首硬生生划成了两瓣,一半是不可置信,另一半是匪夷所思。
合起来是痛彻心扉,痛不欲生。
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,颤着声道:“回京城。”
顾知非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,“你,你说什么?”
况风娘:“回!京!城!”
顾知非脑子飞快的一转,“你已经……”
况风娘:“不确定。”
顾知非:“那回去是……”
况风娘冷笑,“你不想试一试?”
顾知非心跳突然加速。
我话都还没说完,她怎么又知道我要说什么?
况风娘见这人怔愣着不动,自顾自去拿包袱,手刚碰到边儿,那包袱已经被人抢了过去。
“等下!”
顾三爷神色紧张,“你有几成把握?”
况风娘:“一成。”
“一成?!”
顾三爷这五天来一直在心里憋着的明火、暗火、天火、地火齐齐烧了上来。
“万一不对,你这一来一回岂不是耽误时间。”
“万一对了呢?”
“……”
况风娘上前一步,目光逼视着他,“你赌得起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们顾家赌得起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那要死要活的老祖宗,赌得起吗?”
“……”
顾三爷一张俊脸上,连汗毛孔都叫嚣着崩溃。
这哪里是什么活土匪,明明就是活阎王。
“那个……”
顾三爷用力的喘了几口气,决定再垂死挣扎一下。
“能不能透露一下,那一成把握是什么?”
“你没必要知道!”
“……”
顾三爷一张俊脸瞬间烧得通红,迎风一吹都能冒烟了。
什么好脾气,什么嘴甜,什么世家少爷的风度……
滚边儿去吧!
他心想:不怪那精明油滑的顾小花都要跳脚,三爷这会也特么的想杀人!
……
官道上,数匹俊马飞快的奔跑着,扬起片片尘土。
日头升起,又落下;
大风刮起,雨落下。
一连四天,车和马都没有再停下来过,以最快的速度向京城赶去。
直到那架豪华结实的马车发出咯哒咯哒几声后,两个车轱辘轰然裂开,才逼得所有人停下来。
况风娘从车里爬起来,虽然灰头土脸,但却一脸镇定。
“不用修了,我骑马。”
顾三爷抹了一把脸上的灰,跳下来马车。
“修修很快的,耽误不了多久,离京城还有五六百里呢,这鬼天瞧着又像要下……”
“话真多!”
况风娘从他手中抽过缰绳,脚往马踏上一踩,人已到马背上,疾驰而去。
顾三爷:“……”
他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痰,舔舔牙。
“爷活这么大,还头一回见过这样的女子。”
“爷,她能算女子吗?”
丁一撇嘴,“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像她这样,我宁可打一辈子的光棍。”
“少废话!”
顾三爷埋怨归埋怨,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,“车扔了,马解套骑走,别耽误时间,赶紧的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顾府。
濨恩堂。
顾而立站在院门口,来来回回踱着步。
“来了,来了,人来了。”
顾而立神色一喜,忙迎上去,“裴叔,您来了!”
裴太医打趣道:“我这几天,尽往你们顾家跑,腿都跑细一圈了,说吧,这回又是谁病了。”
顾而立苦笑,“还是老太太,傍晚说心口不舒服,早早就歇下了,到了这会,竟然喊不醒。”
“我瞅瞅去。”
“您请!”
裴太医进到东厢房,冲床前守着的夫人吴氏行了个礼,吴氏忙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。
三指落下,裴太医脸色慢慢凝重起来。
吴氏担忧道:“怎么样?”
裴太医没说话,又凝神诊了好一会,才冲吴氏一点头,示意她到外头说去。
三人来到外间。
裴太医皱眉道:“按理说,老太太前几天都能下地走路,这病应该没什么大碍,只是今日这脉相……”
吴氏睁大眼睛,“脉相怎么了?”
裴太医摇摇头,“比着那几天似乎还要凶险一些。”
“怎么又凶险了呢!”
吴氏一声惊呼,“她昨儿个还和我们说说笑笑呢。”
裴太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安抚道:“年纪大了,反反复复是常有的事,夫人早做打算。”
吴氏脱口问道:“最坏的打算是什么?”
裴太医硬着头皮回答:“该备的东西,都先预备下吧!”
吴氏像被雷击中了一样,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。
裴太医见状,冲顾而立道:“这药方我就不另开了,就照原来的吃。大爷若不放心,不妨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给老太太瞧瞧。”
顾而立只觉万箭穿心。
裴叔是太医院排得上号的,给顾家看了二十年的病,还从来没有诊错过,哪还需要再请别的太医。
七七四十九天已过,顾家难道真的要倒霉了吗?老太太是头一个?
如果真是这样,那么下一个会轮到谁?

静思居。
况风娘看着面前的兄妹二人,心里感叹一句:顾家的遗传,真是一个比一个好。
别的不说。
只说眼前这位顾二小姐,姿色还在杜依云之上,一双眼眸水灵灵的,很清澈。
至于这位顾府二爷……
况风娘从不细看男人,但比顾纨绔看着要舒服。
顾不惑放下茶盅,“早听说家里来了贵客,一直想来拜访,可又怕打扰姑娘清静。”
顾家人的弯弯绕又开始了。
况风娘应付不了这些,只能点点头。
“婉姝,你绣的帕子呢?”
顾婉姝从怀里掏出帕子,“这是我绣的,绣得不好,姑娘拿着玩。”
况风娘不想和顾府的人有牵扯,但对俏生生的美人又没办法拒绝,正犹豫着,一旁的汤圆笑道:
“二姑娘的针线活,是连老爷都夸的,姑娘赶紧收下来,好让奴婢照这样子学学。”
况风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顾道之夸,而不是顾府女眷夸,却还是收下了帕子。
顾婉姝见况风娘收下,娇笑道:“我也不姑娘姑娘的叫了,你长我一岁,我叫你一声姐姐吧!”
“婉姝?”
“不行吗,二哥?”
顾不惑看着自家妹子可怜巴巴的眼神,朝况风娘一颔首。
“我这妹子平常不大出门,见的人也少,家里难得来了个年龄相仿的,便没了规矩,况姑娘见谅。”
话到这个份上,况风娘淡淡应一声:“随意。”
这一声随意,让顾婉姝眉开眼笑,“况姐姐,你是哪里人?”
况风娘:“云南府。”
顾婉姝:“云南府在哪里,是不是很远,可惜我连京城都没出过。”
况风娘:“……”
顾婉姝:“况姐姐……”
“婉姝!”
顾不惑皱眉,“来的时候姨娘怎么交待你的,别总吱吱喳喳说个不停。”
顾婉姝头一垂,迟疑片刻后,起身道:“况姐姐先歇着,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“好!”
汤圆把二人送到院外,又折回来,见况风娘正拿着那方丝帕看。
“真论起来,二姑娘的针线活比府里的绣娘还要好。”
汤圆凑过去,“看看这针角,这绣图,奴婢再练个两年都比不上。”
又奴婢?
况风娘看她一眼,见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,心下不由叹了口气。
“你刚刚让我收下帕子,可是因为你家二姑娘人好?”
“姑娘也看出来了。”
况风娘心说我要看不出来,那我真是傻了。
你在我身边呆了半个月,什么时候多过一句嘴。
汤圆点头道:“二姑娘性子单纯,没什么心眼,人也长得好,书读得也好,就是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没有托生在太太肚子里。”
这话况风娘听懂了,第一次起了好奇之心。
“你们顾家大房,二房还搞妻妾斗?”
“姑娘!”
汤圆吓得脸色都变。
这话怎么能放明面上说呢,被主子听见了,那可是要挨板子的。
见况风娘一眼不眨地看着她,汤圆心想这位姑娘怕是要长住的,不如早些说与她听,也好省得日后行错事,惹上麻烦。
“我家太太是老太太做主娶进门的,当年老爷还没中举,所以……”
况风娘:“门第不高。”
汤圆眼中露出诧异,“柳姨娘是老爷中了举人后,自个瞧上的,她虽是获罪官员的女儿,但……”
况风娘:“落难的大小姐,样样出色。”
汤圆眼中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。
“的确是这样。太太不识字,不讨老爷喜欢;柳姨娘不仅长得好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性子什么都挑不出错,老爷宠她宠得紧。”
“怪不得!”
“什么怪不得?”
怪不得她在顾道之书房只看到两个嫡子,怪不得让长媳当家,原来是搞内宅的平衡之术呢。
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,况风娘问道:“你家二爷,二小姐是不是不得宠?”
汤圆点点头。
不得宠是好事,真要得宠了,那位精于算计的顾府老太太岂能容得下姓柳的?
“姑娘好好的,怎么说一半便不说了?”
“乏了!”
况风娘的好奇心一经满足,便有种万事皆休的感觉,什么都提不兴趣。
顾家,她住不了几天的!
……
这厢边,主仆二人在议论,那厢边,兄妹二人一边走,也一边细声的交谈。
顾婉姝:“哥,你瞧着她人如何,我要亲近吗?”
顾不惑想着乌行打听来的消息,“可以适当走动走动。”
顾婉姝脸上有些不太愿意:“我说三句话,她才应一句,一点都不热络,怎么亲近啊!”
“不亲近,也别得罪。”
顾不惑揉揉自家傻妹子的脑袋。
“我虽然打听不到为什么,但有一点你得明白,她的的确确是老太太,老爷放在心尖上的人。”
顾婉姝不服,“可别人都说她是三哥的妾!”
“妾?”
顾不惑冷笑:“一个妾就想住进静思居?”
顾婉姝心说对啊,我都没住进去呢。
“难道她是我三嫂?杜依云不依啊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哥,你咳什么啊……”
顾婉姝一转身,脸顿时涨了个通红,“三哥!”
顾知非走到二人身边,桃花眼一挑,笑道:“妹子说出哥的心里话。”
顾婉姝:“……”
你心里的话是哪一句啊,三哥?
是况姑娘是三嫂?
还是杜姑娘不依?
顾不惑见自家妹子耳垂都红透了,“你先去吧。”
“是!”
顾婉姝逃也似的离开。
顾三爷被这兄妹二人气乐了,眉毛都往上飞。
“怎么,二哥是怕我吃了她?”
“出来太久,姨娘惦记。”顾不惑没什么表情地说。
顾三爷冷笑,“姨娘是惦记女儿呢,还是惦记静思居的主儿?”
“……”
这话,便有些故意挑衅的意思。
顾不惑沉默了一会,“三弟想多了,姨娘谁也不惦记,只惦记她的一亩三分地儿。”
“是吗?”
顾三爷直直盯着他,“那二哥惦记些什么?”
“……”
顾不惑嘴角几乎压成了一条线,眼神中的锐利一闪而过。
“二哥!”
顾三爷勾唇一笑,“别瞎惦记,太太平平过日子,比什么都好!”
“三弟可别多想。”
顾不惑回以一记冷笑,“想多了,命不长。”


裴笑翻到一半的白眼,顿时卡住。
安静几秒后,他把酒杯一扣,蹭的站起来,一只脚踩着凳子,一只手指着顾知非的鼻子。
“顾五十,你不让我听小曲,我也就忍了,你让我扒我外祖母的坟,爷我忍不了。说吧,你想怎么死?”
顾知非:“……”
要不还是不扒了吧,起码死的不会是他!
“行了,坐下,好好说话。”
顾知非推开快戳到鼻子的手,“我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,是听到一个消息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
“你舅舅只是被罢了官,皇帝到底还留了几分薄面的,但那一位似乎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顾知非把手伸到茶盅里沾了点水,在桌上写下两个字——
“汉王”。
裴笑看到那两个字,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。
当今皇帝膝下有两个嫡子,一位是太子,一位是汉王,这两人明明是亲兄弟,却为了一个皇位你死我活地争了二十几年,
自家舅舅在户部做郎中,主管漕运、仓储这一块,算是个肥差。
而户部素来由太子掌管,舅舅自然而然也就归了太子一党。
裴笑咬咬牙,“他想怎样?”
“他想痛打落水狗。”
顾知非一把揪过裴笑的衣襟,唇贴着他耳朵道:
“听说御史台要参季大人一个贪腐,事情可大可小,弄不好连家都得抄了。”
“那帮狗逼的,风往哪头吹,他们狗头就往哪边倒。”
裴笑怒得心头一颤,脑子也跟着一颤。
“对了,这事跟扒我外祖母的坟,有什么关系?”
顾知非:“……”
要不还是不扒了吧,起码不用解释的这么累!
顾知非认真的想了想,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你外祖母前段日子托梦给我,还不止一个,说她住的房子漏水,冷死了。”
此刻,顾三爷的薄唇离裴大人只有三尺的距离,他本想一巴掌甩上去。
做个梦你他娘的也能当真?
但鬼使神差的,裴大人稳稳的问了一句:“我外祖母为什么托梦给你,不托梦给我?”
“可能……”
顾三爷大言不惭:“我笑起来,比你好看一些吧!”
裴笑:“……”
这也是个理由?
……
月黑风高夜;
正是扒坟时。
主子们是不可能动手的,动手的都是侍卫。
裴大人的侍卫叫黄芪,裴家的家生子,拳脚功夫很不错,胆子却比芝麻还小。
他挖一铲,心里咯噔一下;
再挖一铲,心里再咯噔一下。
最后咯噔的受不了,黄芪把铲子一扔,噗通扑倒在自家主子面前。
“爷啊,好歹和季家人说一声吧,万一出了事,咱们就是长十张嘴,也说不清啊。”
裴笑心里也瘆得慌,用力瞪了眼一旁的顾知非,心说我怎么就信了你这个王八蛋。
“挖都挖了,黄芪你废什么话!”
顾知非摆出主子的谱,“出事了,我去给季家负荆请罪。”
“三爷,那可是你说的。”黄芪哭丧着脸。
朱青用胳膊碰碰他,“别担心,我家三爷做梦很灵的。”
这话没安慰到黄芪,却被他主子听了个自着,“顾五十,你什么时候做梦灵了?”
顾知非昂了昂头,无比镇定地说着谎,“最近。”
裴笑心里暗暗搓火,“你就鬼扯吧你就!”
顾知非看他一眼,“灵了怎么办?”
裴笑:“我让我衙门里的高僧陪你喝酒。”
顾知非:“我对着秃驴喝不下。”
裴笑:“那我再让外祖母托梦感谢你。”
顾知非:“行了,我还想多活几年。”
就在两人你一言,我一语鬼扯的时候,突然“砰”的一声。
“挖到了。”
朱青大喊一声,扔了手里的铲子扑过去直接用手扒。
黄芪虽然头皮发麻,却不敢不去帮忙。
最后一层覆盖在棺材上的土清理干净,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。
惨淡的月光下,上好的金丝盖裂开一条缝。
鬼气森森。
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,那条缝初时只有几寸,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,一点一点变大。
黄芪吓得“嗷嗷”两声,屁滚尿流地躲到了朱青后面,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裳。
朱青胆子稍稍大些,胸口起伏几下后,抬头正想问一句“三爷怎么办”,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——
他家三爷笔直地站着,双手打横抱着裴大人。
裴大人脸色惨白,双手勾着顾三爷的脖子,气若游丝地道:
“承宇,快,快把我怀里那份高僧抄的金刚经拿出来……对,对,对,对了,我,我腰上还有一串五帝钱,能,能,能辟邪。”
顾知非脸上看着还算镇静,心却是砰砰直跳,几欲要跳出胸腔。
听说是一回事,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。
这场面也亏得他事先有个心理准备,否则也不会比怀里这家伙好到哪里去。
“晚了!”
他把裴笑往地上一放,匀了半天的气,又道:“带我去见季老爷,我有话对他说。”
裴笑顿时一个激灵,魂回来了。
“对,对,对,你对我舅舅说比较好,毕竟我外祖母托梦给了你。”
“托梦是我骗你的。”
顾知非拧着两条眉,死死地看着裴笑。
“明亭,下面我要说的话,可能有些诡异,但句句是真的,你给我认认真真听好了。”
裴明亭:“……”
“传说,死人的棺材板合不上,是因为生前有没法子说出口的念想,时间一长,这念就变成了魔……”
裴明亭:“……”
玉皇大帝啊,他,他,他在说什么?
能不能派雷公雷母给我下个九九八十一道天雷,好助我原地飞升?
劈死我吧!
来啊!
劈死我!
……
没有天雷,甚至连雨水都没有。
翌日,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。
况风娘看着衣架上花花绿绿的衣裳,还有化妆台上的胭脂,这些都是顾胖子一趟一趟送来的。
沉默良久,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那件苍青色的旧衣裳。
“姑娘这是打算出去?”
汤圆正晒太阳做针线,见况风娘出来,忙迎上去。
“我去后花园看看景,顺便上街转转。”
“姑娘再绕回前门太远了。”
汤圆从怀里掏出一吊钱,“后门不常开,守门的人有银子拿,行事会痛快些。”
“不用!”
况风娘淡淡道:“不惯着这些坏毛病。”
汤圆已经习惯这位主子说一不二的性格,“那我陪着姑娘吧。”
况风娘素来自由惯了,哪能让她跟着。
“我也不惯着你这到哪都要跟着的毛病。”
汤圆:“……”
园子里春意盎然,花开正盛,处处透着精致。
况风娘一眼扫过,觉得也就这样,和自家门前门后漫山遍野的野花根本不能比,便不再多逗留。
“站住!”
突然,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。

小说《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!!!


顾府西北角。
况风娘站在院门口,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匾——
“静思居”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,只是笔力略差点意思。
“这院子是大爷从前科举读书时住的,最最安静不过。”
顾总管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“姑娘住了这几日,觉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,只管开口说。”
况风娘“哦”了一声,问道:“这府里有哪些主子?”
说到这个,顾总管简直信手拈来。
“这府最大的是老太太,老太太住濨恩堂,她身边……”
“太啰嗦。”
况风娘不想知道这么多细枝末节,“我问,你答。”
顾总管:“……”
况风娘:“你家顾老爷一妻几妾?”
这问得……
还真直白!
顾总管笑道:“老太太管得严,我家老爷统共就一妻二妾。”
况风娘:“嫡子嫡女有几个?”
顾总管:“大爷,三爷,大小姐都是夫人所出。”
况风娘:“庶子庶女有几个?”
顾总管:“二爷和二小姐是柳姨娘所生,罗姨娘无所出。”
倒是不太乱。
况风娘又问:“三子二女,有几个成婚了?”
顾总管笑道:“就大爷成了亲,膝下有一子,”
况风娘:“府里谁管事?”
顾总管:“老爷和夫人都不管事,外头大爷管着,内院是大奶奶管着。”
人口不多,四代同堂,长子长媳当家。
况风娘心里迅速做出判断后,便道:“我都清楚了,你下去吧!”
“姑娘别急,老奴这头还有几句话要交待。”
顾总管在心里斟酌了一下。
“府里不管嫡出,还是庶出的小姐,院里都放四个打粗婆子,八个小丫鬟,四个大丫鬟,每月月钱二两,一年四季衣裳三十六套,首饰……”
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院里不用放人,月钱、衣裳统统不要。”
“姑娘啊!”
顾总管双腿一屈,又跪了下去,干嚎起来。
“姑娘金枝玉叶,哪有亲自动手的道理啊,这院里一个人都不放,姑娘喝杯热茶都得……”
“你跪上瘾了?”
顾总管:“……”
没上瘾,是被姑娘逼得上火了。
况风娘:“我有丫鬟,过一个月就到。”
顾总管:“???”
况家还请得起丫鬟?
八成是从哪儿捡来的小要饭花子吧!
顾总管不甘心,“那月银和衣裳……”
况风娘冷笑,“看来这顾府是住不下去了……”
“姑奶奶,我走,我这就走!”
顾总管从地上爬起来,刚要迈步,突然又想到了什么。
“今儿个姑娘算是住下了,老太太特意交待,晚间在濨恩堂摆上两桌,带姑娘认认人。”
“不用认人,三餐送我房里来,别的……”
况风娘顿了顿。
“你们就当我是个死人!”
顾总管:“……”
我是谁?
我在哪?
我刚刚听到了什么?
……
“老爷,太太,老奴一个字不敢多,一个字不敢少,她就是这么说的。”
顾道之和顾老太太面面相觑,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。”
顾而立放下茶盏道:“况祖父落魄到那个份上,都没开口求一声,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孙女,岂会是个贪富的。”
顾老太太又开始抹泪:“总觉得对不住那孩子。”
“日子长着呢!”
顾而立劝慰道:“她这会是初来乍到,心里防着咱们,等处久了,知道咱们对她好,到时候再徐徐图之也不迟。”
顾道之点头,“老大这话说的在理,慢慢来,人心都是肉长的。”
“那就慢慢来!”
话刚说完,老太太心想不对啊,这府里的下人素来迎高踩低,她这样没名没分的……
老太太一拍桌子。
“她不要归她不要,但咱们心里得明白,得时时刻刻记着她是顾家的大恩人,要疼着,爱着。顾总管?”
“老太太!”
“旁人不知道她的底细,你是最清楚的。别的我不管,她要是受了丁点委屈,我只找你算账。”
顾总管硬着头皮:“是!”
“老爷。”
“母亲请说。”
“有合适的,你心里多留个意,门第低一点也无所谓,只要人品正就行,哪能真不管!”
“母亲放心,这事我会放心上的。”
……
“况姑娘,晚饭来了。”
“放下吧!”
汤圆放下食盒后,上前一步跪到在地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姑娘的丫鬟要一个月后才到,这院里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,奴婢实在不放心。”
汤圆:“姑娘要是不嫌弃奴婢笨手笨脚,就留奴婢下来,等姑娘的丫鬟来了,我再走不迟。”
况风娘看着这张和她名字一样微圆的脸,默了默,说:“想留下来,就别跪。”
汤圆一怔。
况风娘不再看她,自顾自打开食盒。
汤圆回过味儿,忙爬起来,笑道:“姑娘快坐下,奴婢侍候姑娘用饭。”
“不必,你也坐下吃饭。”
汤圆又一怔。
“我有我的规矩。”
况风娘看着面前的六菜一汤。
“既然要留下,就得照着我的规矩来,否则就滚蛋!”
汤圆心里跟煎油饼似的,也不知道是该坐下,还是该滚蛋。
能住到“静思居”的人,绝不会是一般人,称一声“主子”也不为过。
可她是个下人,下人怎么能跟主子在一张桌子上用饭?
不合规矩啊!
“滚蛋吧!”
况风娘赶起人来绝不心软。
汤圆吓得心头一颤,想起顾总管的叮嘱,赶紧老老实实的坐下去。
“吃饭!”况风娘一手端碗,一手拿起筷子。
汤圆撇过脸,轻轻一甩头,把眼泪生生逼了进去。
她活十六岁,还是头一回坐在这么好的椅子上,吃这么好的饭。
……
一顿饭,汤圆吃得心惊胆战。
她见况风娘用完了,忙把筷子一放,起身道:“这院子有个小花园,姑娘如果要消食,可去后面走走。”
“嗯!”
况风娘淡淡答应一声,“对了,别一口一个奴婢,我不爱听。”
汤圆收拾碗筷的手狠狠一颤,脸上的表情蓦地裂开。
况风娘自顾自往小花园去。
小园子里种了好几株梅花,前些天又是刮风,又是下雨,落了一地。
况风娘有些恍惚,莫名的想到那个梦境,眉头紧了又松开。
“您和他们在天上见了吗?”
“他们都还好吧?”
“这桩心魔化完,我又梦到了一些从前的事。我有爹娘,还有一个欺负我,又哄我的人。”
“我留在京城是为了化解下一个心魔,之所以住在顾家,是怕那丫头找不着我。”
“我没料到您会拖梦给顾道之,他们说您放下了,我想您不是放下了,而是算了。”
“算了挺好,不会累。”
况风娘的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低。
“黄泉深,碧落遥,祖父啊,喝碗孟婆汤,过座奈何桥,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人家,一定要找个真心待你的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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