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丝宁宁丁柠免费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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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嗓音森寒: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和丝丝有几分相似,当初你外婆躺在医院里,你连卖身给我换钱的资格都没有!现在倒好,你和别人联手陷害丝丝,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!」

《丝丝宁宁丁柠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
那天下午,忽然有个熟悉的人找到我。

是林嘉。

再不复片场和陆丝丝针锋相对时的骄傲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狼狈。

她坐在咖啡馆的角落,问我:「陆丝丝那样对你,你应该很生气吧?」

「我知道,你好不容易攀上周靳砚这根高枝,结果她一回来全毁了。我让人拍到了她和周靳砚一起过夜的照片,只要曝光后,你站出来说一句,你才是正牌女友,她就毁了。」

「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其实是知三当三的贱人,呵呵。」

我喝完一整杯柠檬水,摇摇头,拒绝了她。

但我低估了林嘉的疯狂。

她最引以为豪的演艺事业被周靳砚轻易摧毁,已经丧失了理智。

这天晚上,陆丝丝和周靳砚的亲密照上了热搜。

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:「周靳砚有女朋友的,在一起好几年了,我见过他们一起吃饭,那人根本就不是陆丝丝。」

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,她还发了张照片。

因为是偷拍,画质有些模糊,但还是能看到照片上的女人留着短发,身形偏瘦,眼尾有一颗泪痣。

她正抬起头,目光亮亮地看向对面的男人。

我看着照片,有些愣神。

这是两年前,外婆刚走不久的时候。

我心情一直不太好。

周靳砚就带我去了一家新开的小众餐厅。

那里,做的是我老家的家乡菜。

用的调料,和外婆几十年的习惯一般无二。

我尝了一口,知道他是特意带我来的,于是抬起头,认认真真地跟他道谢。

「谢谢你,周总。」

他就扯着唇角笑笑:「郁宁,有这么称呼自己男朋友的吗?」

他让我叫他阿砚。

我没法习惯那样的亲昵,就只能连名带姓地叫他。
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陆丝丝从小到大称呼他的方式。

「郁宁!」

我回过神,看到周靳砚沉着脸进门,大步走到我面前。

他扬手给了我一耳光,又揪着我的领子,把我整个人推到桌子边缘。

一张照片被用力摔到我面前。

那上面,是我和林嘉坐在咖啡厅,灯光昏暗的角落里。

他嗓音森寒: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和丝丝有几分相似,当初你外婆躺在医院里,你连卖身给我换钱的资格都没有!现在倒好,你和别人联手陷害丝丝,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!」

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,被攥紧的衣领勒着脖子,窒息感一阵阵涌上来。

我张了张嘴,有些艰难地开口:「不是我。」

「我拒绝她了。」

周靳砚不肯信。

他用力掐着我下巴,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脸,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剜下一块肉来。

半晌,冷笑一声:「三流货色,真贱。」

他松了手,看着我无力地软倒在地面上,摔门而去。



热搜的风向很快改变了。

周靳砚的朋友站出来澄清,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。

「周总当初是看她可怜,所以帮她家里人付了医药费,没想到她从此死缠烂打的,一直想献身攀高枝。照片上那顿饭,也是周总想跟她把话说清楚。」

周靳砚让人放出了几张照片。

有我当初在酒吧卖酒,被客人骚扰的。

但拍摄角度看上去,却像是欲拒还迎。

还有林嘉和投资商一起吃饭的。

最后是我们俩在咖啡馆的照片。

有人得出结论:「所以是林嘉角色被抢,怀恨在心,就和这夜场女联手造黄谣呗?陆丝丝好惨。」

我的手机号被曝光了。

成千上万条辱骂短信涌进来。

还有人扒出了我的证件,要求学校以人品败坏为由,撤销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。

而陆丝丝干干净净地从舆论风暴中脱了身。

第二天晚上,她落落大方地在自己的微博  po  出一张钻戒照片。

「已订婚。」

评论区,无数人送上祝福。

针对我的网暴则愈演愈烈。

连续几天,我都不敢开手机。

周靳砚一直没有回来。

我胃病又犯了,打算出门去医院拿点药。

却被绑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。

海边的废弃工厂里,我见到了同样被绑的陆丝丝。

身上的昂贵长裙沾了灰尘,变得破破烂烂。

精心打理的、丝缎般的长发,蓬乱如枯草。

她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,恨恨地骂:「又是你!」

我抿了抿唇:「这话应该我来说。」

「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?穷酸货!」

陆丝丝尖叫,「阿砚根本就不爱你!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我,连留在他身边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!」

她失态了。

永远高高在上的女明星,被用最粗暴的方式掳过来,关在灰尘满地的工厂里。

甚至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。

她叫骂,威逼利诱,却只能换来绑架犯的拳打脚踢。

熬了两天,林嘉出现了。

我叹了口气:「我就猜到是你。」

她笑盈盈地看着我:「你看,你替周靳砚着想,他可不会考虑你的处境。」

「现在你和陆丝丝都在这里了,如果只能救一个人,我很好奇他会选谁呢?」

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,根本就不需要验证。

所以当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,林嘉和她雇的人匆忙地把我推到悬崖边上时,我只是平静地望了周靳砚一眼。

他看都没看我,只是望向陆丝丝:「丝丝,别害怕。」

从来都趾高气昂的陆丝丝掉了眼泪。

她抽抽噎噎,一声一声地喊着周靳砚的名字:「救我,阿砚!」

我看着悬崖下翻涌的白色浪花,没有说话。

林嘉问我:「不挣扎一下吗?」

「不了。」

我轻声说,「有点累。」

他们好像还说了什么,无非是谈条件之类的。

我的胃越来越痛,额头和脊背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,终于,听到了周靳砚的声音。

他叫我:「郁宁。」

「我也会救你的,你看看我。」

「你抬起头,看我一眼。」

我没有抬头,只听到林嘉冷笑着说:

「没那么好的事情。周靳砚,我辛苦打拼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,全让你给毁了,你要付出代价。」

身后蓦然传来一股力道。

身体一轻,然后是坠落的失重感,眼前的白色浪花越来越近。

陆丝丝的尖叫,却渐渐听不清楚了。

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她把我和陆丝丝同时推了下去。

被海水吞没前,我听到周靳砚最后一次叫我。

是从没有过的,带着巨大惶恐和绝望的声音。

「郁宁!!」


郁宁坠海后的第三天。

秘书打来电话,说搜救人员还是没有找到她。

最佳救援时间已经过去了,恐怕凶多吉少。

「陆小姐已经从医院过来了,正在门外等您。」

她迟疑地看着周靳砚,「您要见她一面吗?」

他站在落地窗前,望着外面将暗的天色,好一会儿才说。

「不了,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吧。」

话音将落,陆丝丝径直推门进来,冷冷地望着他:「这是什么意思?你要把郁宁的死,怪到我头上来吗?」

她颧骨有擦伤,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现在还缠着纱布。

但比起如今生死不明的郁宁,这伤不算重。

周靳砚避开了她的目光,语气淡淡:「没有,你还是回去休息吧。」

陆丝丝不走,她站在原地,红着眼圈望向他。

「你后悔了是不是?」

「后悔什么?」

「后悔和我订婚,后悔那天你抓住的人,怎么不是她!」

周靳砚抿了抿唇,没有说话。

陆丝丝却立刻明白了:「周靳砚你搞清楚,她只是个为了钱自甘下贱的替身!」

她拎着她的爱马仕,手上套着粉钻戒指,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过百万。

鬼使神差地,周靳砚就想到他一次见郁宁的时候。

在灯光昏暗的酒吧,灯红酒绿的迷乱里,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衣,头发留得很短。

客人有意调笑,把小费从她领口塞进去。

她平静地拿出来,仔细地收进兜里,还跟人道谢。

那双眼睛里,好像有火焰在燃烧。

包括后来。

她为了三十万,主动送上门,投怀送抱。

他在听闻有关陆丝丝的花边消息时,心生怒气,有意在情事间折磨她。

很多个弯下脊梁的时刻,她眼里的火焰或许有短暂的黯淡,却始终没有熄灭过。

周靳砚承认,他一开始是看不起郁宁的。

他和她的人生,遥远得像是两个世界。

第一个错乱的夜晚,他几乎是按着她在宣泄情绪。

郁宁一声不响,都受了,只在那盏昏暗摇晃的灯影里,她垂着眼,睫毛剧烈地颤,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楚。

第二天早上,她问他,能不能问他拿一笔钱。

「就当作是借我的。」

周靳砚越发觉得轻视,至少他从前找过的女伴里,没有这样迫不及待就亮出目的的。

即便如此,他还是问:「要多少。」

「三十万。」

她说完,停顿了一下,又有些局促地补上了一句,「如果能多几万也可以,当作备用。」

他的笔尖在支票纸页上顿住。

忽然觉得很荒谬。

他随手扔给上一任女朋友的分手费,是郁宁要的价格的十倍不止。

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了,她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。

靠近他,并不是因为贪慕虚荣。

而是走投无路。

后来他在郁宁身上发现了很多伤口,深深浅浅的疤痕。

她不太在意,说小时候上学要走山路,有时候下雨,会摔跤,就留了疤。

后来周靳砚曾经无数次地想过,那时候他心上忽然冒出的短促的痛楚,其实就应该是心动的开端。

只是被他强行忽略掉了。

他喜欢了陆丝丝那么多年,她就像一朵永远被精心呵护,不染一丝尘埃的花,骄矜倨傲是应该的。

而郁宁……

像是澄澈的湖水。

她总是沉默地跟在他身边,对他和朋友蓄意的刁难正义照单全收。

他们越轻视她,那双明亮的眼睛就越发倒映出他们的卑劣和不堪。

周靳砚有时会焦躁不安。

因为他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。

她只是为了钱,为了那可笑的三十万所带来的恩情,才被迫留在了他身边。

他知道她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书,好像在随时准备着离开他。

她看书时那样渴求的、热烈的注视,他从没有一秒钟得到过。

他只想让郁宁的眼睛里能容纳他,哪怕是讨厌和恨意也好。

于是一步错,步步错。

郁宁坠崖后的第十天。

所有人都说,她不可能生还了。

朋友劝他:「算了吧,已经这样了,别为了一个死人和丝丝闹不愉快。再说了,你不是说过,她只是替身而已吗?」

周靳砚抬起头。

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陆丝丝在旁边掉眼泪。

她质问他:「林嘉入狱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,这时候你宣布取消订婚,不是在告诉别人,你是在陪我演戏吗?」

「阿砚,你真的不为我的事业考虑吗?」

这时候,她还是叫他阿砚。

用温柔哀婉的口吻,眼睛里是惹人爱怜的神色。

周靳砚忽然意识到,其实郁宁从来没有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叫过他。

一开始她叫他周总,后来在他的命令下,也只肯再进一步,连名带姓地称呼他。

客客气气,生疏至极。

周靳砚开始频繁地梦到郁宁。

梦里他没有那样羞辱轻视她,没有用报恩把她留在身边,于是她对待他的态度日渐温和,也肯卸下心房叫他一声「阿砚」。

他去科研所接她下班,车里藏着一大捧玫瑰。

她有点惊讶地接过花束,终于肯冲他真心实意地笑一笑。

可醒来时,什么也没有。

床头摆着郁宁曾经看过的书,写过的论文,暗自研究过的实验成果。

那是她的世界,他从未有一刻进去过。

就这样过了三年。

某天他在新闻里,某个国外的科研成果发布会上,不经意地一瞥。

角落里有个身影微微熟悉。

周靳砚惊得站起来,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。

他托人去查,对方很快回复,那个人不叫郁宁,是国外某大学生科专业的在读博士生。

好像从温暖虚幻的美梦中跌落,周靳砚沉默地盯着窗外,好久。

才一字一句地说:「她还活着。」

郁宁的尸体始终没有找到。

那意味着,她总有几分生还的机会,哪怕小得可怜。

周靳砚开始满世界地找她,就从那片悬崖开始。

那片海域流向哪里,谁去过那里,附近大大小小的医院。

一次又一次地燃起希望,又亲眼看见希望破灭。

他快被这种反复的拉扯折磨疯了。

整整两年,一无所获。

但他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,还在等。

等到未来有一天,她愿意出现在他面前。

或许是因为恨意和报复,那也没关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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